自離開上一個村子後又過了三天,風雪未曾止歇,白天也不見日光。迪達拉取下斗笠拍了拍上頭的積雪,一路上也不見半個人影,果然這天氣還是不適合出門的。



 



  

蠍將這規模不小的宅子巡視一遍,確定沒人後才又回到玄關叫喚迪達拉進去。和風建築相當氣派,庭園中還有著乾枯的池塘,四周乏人照應的樹木因著冬日缺少了綠葉,外長廊邊上眾多破損的盆栽碎片,走在那上頭還會發出啪啦啪啦的細碎聲響。大多數房間的紙門都遭到破壞,迪達拉探頭看向某間房間,那裏頭的榻榻米與牆上的血跡清晰可見。

 

「小鬼,快跟上。」

「來了。」

 

最裡頭的房間最為完整,紙門並未受到半點破損,掛畫也依舊好端端地被吊在原位,那下頭放有相框。出於好奇心,迪達拉湊近一看,發現那上頭的是一個年輕女性的照片。這名女性的笑容十分溫柔,身著和服坐在外長廊的模樣宛若是仙女下凡,照片中也能見到這棟宅邸原本的裝潢模樣,不管怎麼看都是名門世家的住宅──果然再好的盛況都不可能永遠維持,還是稍縱即逝的美麗瞬間最為具有藝術美感。嗯。

 

「不過……」迪達拉仔細端詳著手裡的相框,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要說是沒落貴族的住宅,這裡好像也沒多破爛。嗯。」

 

「大概是近期才被襲擊吧。」蠍一邊整理行李一邊說道:「前陣子聽說有個住在野外大宅子的名門遭到襲擊,一家人全都死在裡頭,唯一的年輕後代被幾個忠臣帶著逃離。不過沒有後續消息,大概也是死在外頭了。」

 

「是嗎。」迪達拉將相框給放回了原位,對這件事並沒有多少感觸。反正死在他們手下的人也不算少數,不過就是在死過人的房子裡睡上一覺,這點東西還是嚇不倒他的。

 

當晚在兩人都整理好行李後,迪達拉吹熄了燭火。耳邊聽不見半點聲響,靜得甚至能給人一種耳鳴的錯覺。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雙眼正準備進入夢鄉。

 

──『咚。』

 

細微聲響傳進耳裡,迪達拉下意識地睜眼看向聲音來源。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他當然是看不見東西的,根據記憶,那方向似乎是一個櫃子,緊閉的紙製拉門下頭還沾了不少黑色污漬。

 

錯覺嗎?迪達拉眨了眨眼,選擇無視。

 

──『咚。』

 

這次不等迪達拉做出反應,蠍已經先一步點上了蠟燭。

 

「有聽見吧?」

「嗯。」

 

兩人警戒地看向那扇紙門,蠍已經召喚了傀儡備戰。迪達拉一手伸往腰包,另一手緩緩將其拉開──噁心臭味撲鼻而來,兩具腐爛的屍體被麻繩綁在一塊,蛆恣意分食著剩下的爛肉,那模樣著實令人作嘔。迪達拉強忍著不適重新將門關上,他一點都不想知道是什麼東西在發出聲音。

 

那晚,迪達拉是靠著與櫃子完全相反方向的牆面睡的。他這一覺睡得非常不安穩,夢裡一直有對老夫妻在追打他,不論怎麼甩都甩不掉,嘴裡還不斷嚷嚷著要他把女兒還來。

 

隔日一早,蠍和往常無異,迪達拉卻是睡眼惺忪。他再度拿起昨日的相框仔細看了看那上頭的女人,卻不覺得自己曾經見過這個人。直到他將這相框翻到後頭,那熟悉的圖案一下子喚起了他的記憶。

 

好吧,迪達拉承認自己還是跟夢裡那對老夫妻有點淵源的。

 

 

 

蠍其實不太明白迪達拉這小鬼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清晨就見那傢伙一反常態地迅速整理了東西,然後坐在外長廊上一邊搓黏土一邊看著正在下雪的天,模樣就像某個為情所苦的憂鬱少年一樣。

 

當兩人啟程並離開這大宅,迪達拉在距離宅子不遠處停下腳步回頭,嘴角揚起一抹燦笑:「喝啊!」當大宅方向應聲炸裂,迪達拉這才心滿意足地轉頭繼續前進。

 

蛭子中的蠍不懂對方特地這麼做的理由,卻也不打算過問。他僅是輕聲嘆了口氣:「別浪費時間做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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