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頁的調香師－Blank page

「大叔，我們要到哪個村子去？」

「砂忍者村。」

隔日一早，陽光普照。

這一晚，蠍在緊盯著他把每個傷口都上藥之後便早早回房休息，迪達拉單獨在大廳窩著也只是自討沒趣，於是他在喝完飲料後也是早早回房了。

這一晚，兩人終於來到風之國境內，身為土生土長的風之國忍者，蠍還是對這裡的景色比較熟悉的。盡管他從來沒有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國家的意思。

「就是這裡啊……」迪達拉躲在村外的樹叢用左眼到望遠鏡查看著村落內部，這是一個由樹木和天然草地構成的村莊，居民們都是直接在粗壯的樹幹處直接挖空、建成住宅，一部分則是直接在空地上建起房屋，連個開發過的土地都見不著，四周全都是濕濡草地，更外圈的村口甚至佈滿大大小小的泥沼。

隔天，迪達拉突然發現自己就像是重獲新生一樣。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腳步變得輕快許多，一直以來沒什麼食慾的狀況也改善了不少，早餐甚至還吃得下兩碗飯。

良久之後，蠍這才緩緩吐出一句：「我不可能永遠護著你。」「……我可沒說——」

這晚，為了避免迪達拉體內的毒液還沒代謝乾淨，蠍主動提起要在小村裡的一家旅館過夜。這家旅館位於一個很小的村落中央，這裡的人們都是以伐木、木材加工為主，因此附近佈滿很多被開採完畢的樹樁，更遠的四週與山頭則是非常茂密的樹林。旅館是很簡單的平房，平時沒有太多旅客，因此全部只有四間房間可供住宿，今日則只剩下一間空房，兩人只得選擇共住一晚。

赤砂之蠍終究還是遲了一步。他在為迪達拉注入解毒藥劑後，整個地下建築突然開始誇張的崩塌，對於中毒的人最忌諱的便是大動作移動，因為那會導致中毒者的氣血行走得更加快速，毒液便會以更快的速度蔓延全身。

蠍利用傀儡進行大範圍搜索，每當傀儡接近那名女子時，女子便會立刻改變建築結構，蠍便是利用這一點，沿著查克拉線斷裂的方向進行追蹤，三兩下便已經追至女子身後。「遇上我，就只會逃跑了？」

「嗚……」四肢傳來的痛感令迪達拉保持清醒，眼前的畫面似是扭曲又似是明暗不一，本能提醒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女人，使盡全身力氣好不容易半挺起身子，最終卻只是狼狽地摔倒在地。

「怎麼不敢動手了？」女人半遮著面容，緊身衣物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美好曲線，可現下迪達拉根本無心顧慮這些，他回身看著眼前這名本該被蠍解決了的女子，向後挪了兩步，掌心碰上的依然是那面不可能出現的牆。

「有人花錢雇傭你們去殺掉這個人。」
「明白了。」簡簡單單的任務，簡簡單單的潛入。

迪達拉一臉平靜地吃著不屬於他的飯菜。對面的蠍閉目沉思，指尖查克拉線連結著數具傀儡將住宅主人一家全都逼退到角落。好吧，其實迪達拉很想說自己所謂的「餓了」不過就是想到旁邊隨便買點什麼吃了墊墊肚子，他也沒料到蠍會扭頭走進來不及撤離的平民的住宅，而且還強迫人家火速煮點什麼端上桌來。陌生的一家老小縮在角落的模樣其實沒影響到多少食慾，迪達拉依然把這桌家常口味的早餐吃了個精光，心底就連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赤裸裸的傀儡之軀突然出現在眼前，怎麼說也肯定是會震驚個好一會兒。好在突然下起的暴雨將蠍身上的血跡沖得一點也不剩，否則旅店老闆八成會直接把兩人給輾出去。「我這兒的空房就剩一間了。」
「無所謂，一間就一間。嗯。」

似夢非夢。一如先前那段像是中了幻術一般真實的畫面那樣，兩人在和鬼鮫與鼬分頭後又轉乘了另外一個船隻。蠍並沒過問迪達拉突然跳起來抱住他痛哭的理由，後者也僅是在止住眼淚後前往洗手間整理一番，再回來時便揚起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嘲笑著蠍的傀儡藝術。

無名碑前的白花隨風起舞，這是迪達拉第一次，同時也將會是最後一次正式看著這個不知名的墓。這段日子太過平靜，平靜得甚至讓他快忘了自己究竟是從何而來，平靜得讓他以為自己或許可以在這裡住上大半輩子。不知不覺中竟有了暫時不追求藝術也可以的念頭。憶起那時頭一次跟著老人到井口打水，對方故意在他把木桶丟下井裡時惡趣味地狠狠推了他一把，差點讓迪達拉整個人倒頭栽進去。

一日，天未亮，當老男人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時，第一眼見到的卻是老早就坐在桌邊等待他的迪達拉。「總算肯出來啦。」
「怎麼？」

乏味的生活持續進行。迪達拉背著一堆柴火走往回家的路上，心說自己好歹也是個做為S級叛忍的爆破藝術家，自己現在這樣簡直和那些日復一日過著無趣生活的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他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緩緩地嘆了口氣。

水流並不湍急，也並不算深。迪達拉捲起褲管站在正中央，快到大腿的冰涼水流刺激著他的感官，屏氣凝神地捕捉著水中的絲毫動靜，在看準時機的剎那將手伸往水中大力一握──不意外地撲了個空。他斜睨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說到溪水邊抓魚什麼的最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