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作為反﹝和諧﹞叛的帶頭者，理所當然地肩負起了保全所有成員的責任。一群人脫離組織至今也將近要一整年時間，這段期間佩恩從一開始的計畫，到籌備資金，到實行，到行動，到思考籌備資金的方法，另外再加上處理曉的成員之間的摩擦與店內事務所需耗費的心力，幾乎就是把一個人當成六個人在用。
為了店內營收，佩恩曾經有整整一周時間每天只睡三小時，剩下二十一小時都在研究經營方針，以及在圖書館借閱各種關於肢體語言、心理學與社交禮儀等等的相關書籍，等一切全都熟悉之後才正式把開店的經營方式轉告給其他成員。並且，在正式營業之後佩恩依然堅持每天撥時間觀看電視節目，觀察節目主持人如何帶氣氛、如何與來賓應對，上班時也會注意其他人和顧客的互動狀況，然後再私下給予改進方向。
而最讓眾人感到訝異的一點，則是佩恩老早就為每一個人準備好全新身分了。
「原本打算等計畫完成才告訴你們，不過既然迪達拉提到了，提前交給你們也無所謂。」這麼說著的佩恩，將許久前就交代角都為所有人偽﹝和諧﹞造好的身分﹝和諧﹞證與護﹝和諧﹞照交給每一個人，「這次的行動很大可能會讓原先身分變得很難使用。等一切結束之後，就用這個不同國﹝和諧﹞籍的身分活下去吧。」
無人可比的可靠。無人可比的用心。
盡管本身的性格就不是會和人談笑風生的類型，偶爾卻依然會配合著氣氛說出一些胡鬧的話語。盡管對電玩沒有任何興趣，卻依然在店裡安裝體感遊戲機供其他成員玩樂。盡管知道曉現在迫切需要籌備資金，卻從不曾強制性要求成員們節制開銷，也從不阻止成員從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偷挪﹝和諧﹞用﹝和諧﹞公﹝和諧﹞款，私底下卻會自己一邊看著財務報表一邊思考從其他地方掙錢的方法。
若今天曉的首領換了個人，或許他們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也說不定。
「我說，老大有什麼興趣嗎？」
「興趣？老大有過那東西嘛？」
「……」
「老大平常都沒愛好？」
「愛好？盯著電視裡的主持人瞧？」
「……」
經過一番討論，眾人依然毫無頭緒。
雖說依照佩恩的個性應該只會一臉淡然地說聲謝謝，可眾人還是想多少對那位曉的大家長聊表謝意。然而他們越是討論，就越是發現他們對於這位打反叛開始就一直默默照顧著他們的首領完全不了解，從愛好和興趣一直到生活習慣，他們甚至不知道佩恩會喜歡水果蛋糕還是千層蛋糕。
整個曉裡和佩恩認識最久的就屬小南，可她卻說佩恩平常在家也沒什麼特別，最多只是配合著她聽聽鋼琴樂，剩下的就全都是圍繞著整個曉在轉，行程也全都是為了曉做安排。於是，因為毫無頭緒的關係，眾人全都依照自己的喜好在進行場地布置和感謝方式，有人在牆壁上掛上大大的宗教圖示海報，有人訂做了會爆出奶油的怪鳥形狀奶油蛋糕，有人從外頭準備了烤魚，有人精心準備了小卡片，有人甚至在自己脖子上綁了條緞帶說這就是禮物。
待一切準備就緒後，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佩恩的習慣是在每天開店前一個小時就到店裡檢查食材新鮮度，眾人原本的計畫是要在差不多的時間提前關了燈，然後再圍成一圈站在休息室後門門口等待著佩恩進入。
當天開店前一個小時，腳步聲緩緩走近，最後停在後門外。
──『喀噠。』
佩恩一如往常地進入了休息室，漆黑的室內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他伸手往牆壁摸了摸，按下電燈開關。
在燈亮的瞬間，佩恩見到的卻是一整群人睡死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和地板上，唯一醒著的只剩下站在門邊等待著的小南。
牆壁上掛著大大的邪神教圖案海報，佩恩親手寫的『征服世界』四個大字則被放在邪神教三角形圖案的正中央。怪鳥形狀的蛋糕一看就知道是迪達拉做的好事。桌上放著滿滿的餐點，全都是鼬和鬼鮫的拿手菜。不知道是誰在電視上頭放了一張佩恩的大頭照，而且還故意選用了金邊黑色相框，看上去就非常不吉利。散落在地上的還有不知道出自誰手的佩恩素描畫以及各種緞帶、貼紙等本應該用來布置場地的東西。阿飛脖子上還意義不明的綁了緞帶蝴蝶結。
「這是？」
「他們昨天下班後又跑回來弄的。」
小南看著睡成一片的眾人，將事先準備好的超大型卡片遞給佩恩：「原本是想各自送的，後來就寫成一個這麼大的了。」
那上頭有著每位成員親手寫下的字句：鼬表達了佩恩對組織的用心的感謝。鬼鮫感謝佩恩在叛逃時願意開口邀請他。絕只簡單寫了句『謝謝照顧』。阿飛胡亂潦草地寫了一大堆字句，大致是在說他覺得在曉很快樂。角都表示他很感謝佩恩這麼用心在思考賺錢方法，但還是希望他管管成員濫用公款的問題。飛段的字跡比阿飛的更加凌亂，能看出的字只有『謝』、『玩』、『趣』三個，旁邊角都還給他註記一句『這笨蛋想說和老大一起叛逃很新鮮有趣』。蠍則短短寫下『謝謝。不是作為零零三二，是作為蠍』一句話。最後迪達拉說，當初第一眼看見佩恩時他就覺得佩恩是能成為好首領的料，而事實也證明他當初並沒有看走眼。
佩恩將每個人寫下的字句看完一遍又一遍，而後抬頭望著睡成一片的眾人跟混亂的休息室，張口輕聲說了句：「就讓他們睡一下吧。」
留言列表
Unlight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