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為了避免迪達拉體內的毒液還沒代謝乾淨,蠍主動提起要在小村裡的一家旅館過夜。這家旅館位於一個很小的村落中央,這裡的人們都是以伐木、木材加工為主,因此附近佈滿很多被開採完畢的樹樁,更遠的四週與山頭則是非常茂密的樹林。旅館是很簡單的平房,平時沒有太多旅客,因此全部只有四間房間可供住宿,今日則只剩下一間空房,兩人只得選擇共住一晚。

這個旅館很安靜,木製住宅的隔音效果並不優良,迪達拉甚至還能聽見外頭的樹葉摩挲。其他房的住客正在大廳喝酒閒聊,就聲音聽來住客分別共有兩個女人及三個男人,無法確定是忍者還是純粹的旅行者。

蠍打從進入蛭子就沒再踏出一步,直到現在他也只是坐在房間角落,乍看是完全沒有要離開蛭子的意思。

「大叔你不出來休息嗎?」
「不需要。」

蠍不敢大意,迪達拉卻似乎沒有太多警戒,此刻的他只想好好放鬆一下疲累的身體。向老闆確認浴室的位子後,迪達拉帶著換洗衣物跑去好好沖了個澡,身上被那女人劃出的一道道傷口在接觸到熱水時刺痛得不行,迪達拉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好好打理這些傷口。

——『沒事就好。』

那時的蠍,他的語調是和迪達拉共事以來最溫柔的一次。迪達拉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腦子被毒液給毒壞了,會不會那其實只是自己的幻聽而已……那實在太不像是蠍會說出口的話。

光是想起這件事,迪達拉就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陣騷動。他搓洗著自己長長的金髮,在打理後頸時便順著頸部讓指尖游移至胸口,強力跳動著的心臟甚至令他喘起粗氣。迪達拉將這股不適感歸咎到洗澡水太熱的緣故,並且徹底忽視了心底的異樣感覺。

迪達拉今天沐浴的時間比平時都要來得長。蠍才剛要去叫迪達拉別蹉跎太久,就看見渾身潮紅的迪達拉搖搖晃晃走回房間,『咚』地一聲趴上床板。

「先把頭髮弄乾了再睡。」蠍不悅的看著迪達拉,後者卻完全沒有要乖乖動作的意思,見對方依然趴在床上不肯動,蠍抬手打開了蛭子的外殼站起身準備過去痛揍對方一頓。

「等、等等,我擦乾頭髮就是了!嗯!」迪達拉可不想在旅館裡跟蠍大打出手,他還想要好好休息一個晚上。

旅館提供的浴袍被迪達拉濕濡的頭髮給弄得有些透膚,這對於同為男人的蠍來說著實沒多少吸引力,只是看見迪達拉竟然用這種姿態在外頭亂跑感到很不爽快而已。蠍本想在蛭子裡安安靜靜的待著就好,可既然都已經出來了,他乾脆收起蛭子改為坐在一旁的矮桌前閉目養神。

迪達拉看著對方坐在桌前的身影,好不容易擦乾長髮的他側躺在床,以一種挑釁的姿態看著那人:「蠍大哥不上來躺躺嗎?光坐在那有什麼意思。嗯。」

事實上打從兩個人一同搭檔到現在,蠍並沒有任何一次是真正躺在床上休息的,身為傀儡的他只需要把身體關節重新保養過就好,並沒有會像人類一樣疲勞的問題。他就像以往那樣的完全沒有回答迪達拉的問題,迪達拉也只是摸摸鼻子回過身躺到另外一側去。

可就在他背過身時,房內的燭火突然熄了。迪達拉被這突然的狀況嚇了一跳,卻沒感受到房內有外人的氣息,他正想叫喚蠍,卻感受到床板的另外一側有股重量壓了上來。

……等等、等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迪達拉的心中突然揚起一大股不安全感,大廳吵鬧的聲音從未止歇,這更顯得房內有多麼寂靜無聲。他閉氣凝神地緊張起來,表面上卻佯裝成毫無反應,就連身子也不敢動一下。床板另一側的那人由床邊開始緩慢移動,逐漸往床板中央過來,最後停滯在迪達拉身後的位子,近得好像只要一轉身就會撞上身後的人。

迪達拉不曉得自己該不該、能不能開口,這種距離下對身上沒有引爆黏土的他而言非常不利,他甚至開始懷疑蠍是不是真的打算把他也給做成傀儡了。

但身後的人就這麼停頓了許久,一直到迪達拉的呼吸漸趨平穩,那人都沒再有更多的動靜。

「……蠍大叔?」迪達拉試探性的喚了聲,卻沒聽見對方的回應。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不曉得自己該不該回身過去面對對方。

——「你不是讓我上來嗎?」

蠍的嗓音近在耳邊。完全出乎意料的距離,迪達拉的耳根子『唰』地一下就紅了。

「大叔你、沒必要這麼靠近吧?太近了大叔。嗯。」

「是你讓我上來的。」

「讓你上來但沒叫你靠過來啊……」

明明兩個都只是普通的大男人,迪達拉卻不知怎的非常驚慌,他幾乎要從床板上跳起來,自尊卻壓抑著叫他別讓自己看起來這麼遜。

「小鬼。」
「啊?」

迪達拉的肩頭突然被對方猛力一扳,整個人被迫仰躺著,蠍則突然壓制住他的兩條手臂並跨坐到他身上。對方的吐息近在耳畔,迪達拉的體溫直線上升,他的身子像是快要燒起似的發燙。這是他頭一次和蠍靠得這麼近,也是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蠍的呼吸是那麼平穩、那麼和緩。

蠍似乎有話要說,卻只是就著這個動作僵硬著不動。迪達拉不敢催促,他知道對方肯定是在醞釀著什麼才會蹉跎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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