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並不湍急,也並不算深。迪達拉捲起褲管站在正中央,快到大腿的冰涼水流刺激著他的感官,屏氣凝神地捕捉著水中的絲毫動靜,在看準時機的剎那將手伸往水中大力一握──不意外地撲了個空。他斜睨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說到溪水邊抓魚什麼的最愚蠢了。

回頭看向岸邊,老人腳邊已經放了兩條肥美的魚。只見那人一派輕鬆地坐在岩石上,再隨手舉起一根長竹子往水里一戳,第三條魚就這麼信手拈來了。

「自己就能做到了還非得叫我過來。嗯。」

迪達拉惱火的走回岸上,原本是擔心這個駝背老頭自己一個人跑到較遠的地方會不安全才同意跟過來,看來是自己多管閒事了。那老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抓著三條魚尾巴捶了捶自己的后腰:「你是可以拒絕的吧。」

「……哼。」

老男人的廚藝確實不錯,尤其在迪達拉喝下一口魚湯時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熱湯本來就潤喉,溫和口感與甘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其中完全嘗不出半點魚腥味。

「老頭子,你的廚藝是從哪裡學的?」
「自學的。」

他邊說邊將一盤紅燒魚塞在迪達拉手裡,讓他端去給那個經常往這里送蔬菜水果的鄰居,盤子燙得迪達拉差點將整盤魚都給摔了。

當晚迪達拉負責洗碗善後,當他忙完走出廚房時,正巧看見老男人坐在桌邊擦拭著某樣東西。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探頭到那人身邊看了一眼,不巧對方也在這同時將手裡的東西轉了個面,迪達拉只能隱約知道這似乎是張相片,「什麼啊,弄得這麼神秘。嗯。」

「老東西了。」老男人說著,抓著東西的手動了動,默默把相片收進腰帶內,「快去洗澡,你這身臭味我在村口都聞得到。」

原本迪達拉一直不認為那老頭有什麼稀奇之處,也就只是抱持著單純的蹭飯想法窩在這裡,一邊試圖找出自己莫名跑到這奇妙世界的原因,可當連著好幾天以來,迪達拉總在天未亮之時聽見門鎖被人轉開又闔上的聲音,他這才開始覺得一切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那日一早,迪達拉特地守在自己房門前,當老頭同樣在天未亮時出了家門,迪達拉便輕手輕腳地來到門邊打算跟上去,可就在他打開大門準備一探究竟時,卻發現那老頭子就站在門外等著。

「回你房裡去。」老男人的語調依然平板,擋在門邊的身影紋絲不動。迪達拉和對方僵持了半响,也嘗試著假裝回房裡窩上一分鐘後又回頭要跟上去,可當他再度來到門外時,那人已然失去踪影。迪達拉只能作罷。

他一連嘗試了好幾天,卻沒有一次是不被老頭子發現。若是在那人開門離去後經過了太久的時間才跟上,又是除了街道以外什麼也看不見。

「喂,臭老頭,你每天這麼早起到底都上哪去。嗯。」
「和你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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